With the term coming to an end, data missing, and political pressure, the outlook for Federal Reserve policy is unclear. Powell stated that the weakness in the labor market is the main basis for this round of interest rate cuts

智通财经 APP 获悉，美联储周三宣布再度降息 25 个基点，这也是继 9 月会议首次降息 25 个基点之后的连续第二次降息。然而，在美国政府停摆导致关键经济数据供应受限、且主席鲍威尔任期接近尾声、接班人选悬而未决的背景下，未来政策路径愈发难以预测。

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 (FOMC) 表示，本次决议旨在在维持稳定物价的同时，防范劳动力市场进一步走弱。除了降息，决策者还宣布，自 12 月 1 日起将停止缩减美联储持有的证券资产负债表规模。

鲍威尔在新闻发布会上解释称，尽管通胀仍然偏高且消费者信心持续下滑，近期迹象显示就业市场正在降温，这成为本次决策转向进一步宽松的重要驱动。他强调，劳动力市场 “看起来正在温和降温”，而通胀依旧 “处于相对偏高的区间”。

此次 10 月会议恰逢白宫持续向鲍威尔施压，要求更激进降息。最新一轮公开批评来自总统特朗普在亚洲出访期间的讲话。特朗普指责鲍威尔 “总是行动太慢”，并公开暗示鲍威尔将在明年 5 月任期届满后离任，称 “他几个月后就会走人”。

未来政策路径的不确定性正在急剧上升。鲍威尔在会后表示，对于 12 月是否继续降息，委员会内部 “存在明显分歧”，并强调进一步降息 “绝不是板上钉钉”，货币政策并不会沿既定轨道自动前进。

媒体在节目中与驻联储记者进行讨论时指出，此次降息已是今年第二次动作，而在今年 7 月之前，联储内部的主流观点仍认为就业市场强劲、主要风险仍在通胀。但进入第三季度以来，企业招聘明显放缓，与此同时通胀数据虽仍高于目标，却有逐步回落迹象。这为联储连续降息提供了政策窗口，也意味着政策重心出现从 “防通胀” 向 “稳就业” 的微妙转向。

另一个影响决策的重要背景是美国政府持续停摆。尽管联储自身不依赖国会拨款，其政策判断大量依赖由劳工统计局和经济分析局等政府机构提供的数据，而这些机构员工已被迫停工，导致关键经济指标发布延迟甚至缺失。记者 Amara Omeokwe 指出，在缺乏官方数据的情况下，联储只能更多依赖私营部门发布的消费者信心、工业活动、与就业相关的多数替代指标；然而，这些指标覆盖面与一致性均不及官方统计，令政策制定存在 “视野受限” 的风险。

在政府停摆背景下，联储获得的官方数据几乎只剩下最新公布的 9 月 CPI。该数据被允许优先发布，但较原计划延后。剔除食品与能源后，核心 CPI 月升 0.2%，低于市场与经济学家预期，这支撑了部分官员认为 “通胀朝正确方向移动” 的判断。然而，联储内部对该读数仍持谨慎态度。分析人士指出，房租大幅回落可能具有一次性成分，且部分进口商品仍在体现关税传导效应，家具与服装等类别仍呈现价格压力。总体而言，美国通胀仍处 3% 左右，明显高于联储 2% 目标，这意味着 “通胀虽趋缓但仍未达标” 将持续成为政策路径争论的核心前提之一。

展望 12 月会议，若就业市场继续显著走弱，而通胀维持现状不进一步恶化，联储或将面临继续降息的更大压力；相反，若劳动力市场趋于稳定，且通胀停滞在高位，则暂停降息的阵营或重新占上风。受政府停摆影响，若未来数周 CPI 及劳动力数据无法如期发布，政策讨论将面临 “在数据真空中做决定” 的环境，复杂性与风险显著上升。

除政策分歧本身外，鲍威尔任期进入尾声亦成为影响政策权力结构的重要变量。按现有安排，鲍威尔将在 2026 年 5 月任满，在本月会议后，仅剩四次 FOMC 会议将在其主政期内举行。特朗普政府已明确表示，计划在鲍威尔任期结束前提前确定继任人选，这意味着未来数月市场可能提前将注意力转向 “下一任主席” 的政策倾向。如果新主席人选提前公布，其公开言论与政策偏好可能在鲍威尔仍在位期间提前介入预期形成，形成本质上的 “影子主席效应”，削弱现任主席的主导力。

目前由财政部长贝森特牵头的遴选程序已进入具象阶段。名单显示，共有五名核心候选人进入考虑范围，分别是现任美联储理事会成员克里斯托弗·沃勒、米歇尔·鲍曼，美联储前理事凯文·沃什，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凯文·哈西特，以及贝莱德高管里克·里德。这一组合覆盖现任联储官员、前任官员、行政体系核心成员及市场派代表，被外界视为兼顾政治与市场信号管理的 “混合名单”。

从名单结构看，部分候选人与特朗普立场高度一致，例如哈西特作为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席，是特朗普最核心的经济顾问之一；沃什过去即与特朗普在对联储的批评立场上几乎同步，且为明确的低利率倡导者，若其上任，市场普遍预期货币宽松倾向将被强化。鲍曼则来自银行体系，长期在监管议题上与特朗普阵营保持一致，并在今年较早阶段就表态支持降息，被视为 “政策方向部分同向但技术立场独立” 的中间型人选。

相比之下，沃什被视为名单中最具 “独立央行气质” 的人选。尽管他由特朗普提名进入联储，其近期支持降息的逻辑被认为源自对劳动力市场数据的自主分析，而非政治驱动。其在担任理事期间推动地区联储压缩开支与人员结构调整，也显示其并非仅维持现状者，而是具有执行改革能力与偏好。如果最终人选为沃什，外界普遍预计市场将把其视为对联储独立性与专业性的安抚信号，进而平抑 “影子主席” 导致的政策预期波动。

政策路径的不确定性，还叠加了一个更具制度性质的风险因素，联储独立性的司法边界正被重新测试。特朗普政府此前试图以一项涉及房贷欺诈的指控为由，在案件尚未审理终结之前提前解除联储理事库克职务，该案目前已由最高法院受理。最高法院此前拒绝了允许总统在诉讼未结案前先行撤换库克的紧急动议，但已同意在明年 1 月举行正式听证。外界普遍认为，这一判决将成为决定美国央行独立性红线是否收缩的关键节点。

长期以来，美联储官员难以被解雇被视为防止政治干预货币政策的核心制度护栏。如果最高法院最终裁定总统可在未结案阶段罢免联储理事，这一护栏将被削弱，意味着行政权力可直接介入货币政策层级，联储的独立性或将被结构性重塑。市场人士警告，一旦此例被确认，将等同于为未来政府的政策施压打开制度窗口，甚至可能对美元资产的全球信任基础构成中长期影响。

分析指出，美联储此次再次降息并非简单延续 9 月决议，而是在就业降温信号增强、通胀仍未达标、政策数据来源被削弱、政治压力与权力更替临近等多重因素同时收缩空间下作出的风险对冲式调整。当前委员会内部已出现未来路径的明显分歧，部分官员主张继续提前降息以防就业 “硬着陆”，另一些则强调在通胀未回到目标区间前不应失去政策收紧的可信度。在政府停摆令数据缺口继续拉大的情况下，12 月会议可能在 “信息不充分” 的环境中决策，这将显著提高误判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