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赘婿》，不禁对优酷忧心忡忡

“在下宁毅，宁立恒，江湖人送匪号——血手人屠！”

看惯了少班主穿一身大褂在台上嬉笑怒骂，再去想象他古装扮相睥睨天下的装逼形态，很别扭。那张人畜无害的相声脸，真的能和狂拽酷炫吊炸天的网文男主联系起来吗？

但周总理说过：艺术是要人民批准的，只要人民爱好，就有价值。“人民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不管怎么说，《赘婿》戳中了人们的爽点，所以它火了，比郭德纲所有电影都要火。目前为止，2021 年第一爆剧非它莫属。

《赘婿》剧照

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流鼻血。《赘婿》越火，越显得下注章子怡的优酷有多凄惨。

然而，腾讯赌对了郭麒麟，却没赚到一个会员和广告；爱奇艺反而闷声发大财，成了空手套白狼的最大赢家。

爱恨情仇，虽然有趣。不过，爱优腾打了这么多年，差不多，也该到了决胜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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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哭谁笑，谁哭笑不得

《赘婿》里的商战情节被大家津津乐道，但现实远比虚构的故事更加精彩。在这部火出现象级的网剧背后，爱优腾三家之间的博弈同样值得玩味。

可能有朋友忍不住要开杠，《赘婿》火吗？我和我朋友都没看过。搞身边统计学没意思，咱们用数据说话：

2 月 14 日开播后，《赘婿》创下爱奇艺史上热度值最快破万记录，最高达 10745。上一部爱奇艺播放热度值破万的剧，还是 18 年的《延禧攻略》。

播出期间，本剧在全网拿下了 192 个热搜。其中微博热搜 97 个，短视频热搜 95 个。在短视频平台的相关话题量超过 154 亿。

虽然热搜可以买、热度可以调，但群众好糊弄，投资人和证监会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2018 年 Q3，爱奇艺靠《延禧攻略》净增了 1360 万会员，同比增长 89%；但 2020 年，爱奇艺订阅会员数已连续三个季度下降。

因此，爱奇艺急需爆款来挽救下一张季度报表。否则，龚宇也不会连发多条朋友圈宣传《赘婿》。

这部剧火到何等程度，Q1 财报出炉自会见分晓。反正，爱奇艺这波是舒服了。昔日国内的流媒体老大优酷则欲哭无泪。

3 月 7 日，优酷独播的《上阳赋》与《赘婿》同日收官。和后者铺天盖地的讨论迥异，国际章的这部大女主戏扑得那叫一个彻底。从口碑到热度，一点水花也没有。

说相声的把大满贯影后碾压了，上哪儿讲理去？其实完全可以理解，同一时间，观众的精力和时间有限，势必要在不同剧集之间做出选择。只不过这次，他们没有选优酷和《上阳赋》。

为什么是《赘婿》？其实有迹可循。

从 19 年 6 月的《陈情令》，到 19 年底的《庆余年》，再到年初的《赘婿》。都是腾讯影业 CEO 程武提出的“以网文 IP 为核心，串联影视、游戏、动漫多种业态”构想的产物。

至于腾讯出品的网剧为啥在爱奇艺独播，这就要说到腾讯内部的赛马机制。

2018 年，腾讯第三次组织架构调整后，PCG（平台与内容事业群）塞进了两大重量级部门——腾讯影业与腾讯视频。两个部门之间是强竞争关系，俗称养蛊。

内部竞争是腾讯老传统了，微信和《王者荣耀》怎么来的大家都听说过。但腾讯视频为了给企鹅影视出品的《斗罗大陆》投注资源，就这么把热度更高的《赘婿》拱手相让，也是实打实吃了闷亏。

吃亏归吃亏，但两年推出三个爆款，腾讯的 “爆剧流水线” 模式在成功率和可复制性上，基本具备了一定说服力。

2

得 IP 者，不一定得天下

2011 年，程武提出 “泛娱乐” 战略——即“基于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多领域共生，打造明星 IP”时，曾经为许多专业人士所不齿。

网文圈骂腾讯不尊重文学，把作家当工具人；影视圈骂腾讯不尊重编剧，靠网络小说拍不出好东西。

立场不同，自然盲人摸象，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舆论骂归骂，腾讯还是不为所动地走了下去。

相比《赘婿》，《从前有座灵剑山》是这种模式更具代表性的案例。这部小说 2013 年开始在阅文旗下创世中文网连载，在 2017 年胡润原创文学 IP 价值榜中位列第 57 位。

2014 年，《灵剑山》漫画登陆腾讯动漫；两年后，改编电视动画由 Studio DEEN 制作并登陆日本；2019 年 11 月，真人改编电视剧播出，目前在腾讯视频的播放量超过了 20 亿次；今年，《从前有座灵剑山》手游也要出了。

如果《从前有座灵剑山》的全平台开发还是步步为营的试探，到了《庆余年》和《赘婿》，已经是轻车熟路。

2018 年 8 月，阅文集团出价 155 亿元全资收购新丽传媒。从 IP 源头到影视制作都握在手里之后，腾讯拿出的第一个试验品，就是赫赫有名的《庆余年》。

2019 年底，《庆余年》火遍全网，甚至让腾讯视频有恃无恐地普及了超前点播模式。次年 4 月，程武顺理成章地接手阅文担任 CEO。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显然有些过头。腾讯在 IP 源头过于激进的改革惹了众怒。阅文新合同里，关于免费和著作权归属的问题遭到大规模声讨，作家们甚至联合发起了声势浩大的 “55 断更节”。

还好，《赘婿》多少挽回了一些局面。但各个平台之间开年大戏的较量也引出了另一个疑问：

《上阳赋》也是建立在小说原著上的 IP 开发剧集，为啥优酷就没捞着好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失 IP 者失民心；但得 IP 者，并不一定得天下。

有些拗口，不要紧，其实不难理解。单从 IP 本身来看，无论《庆余年》还是《赘婿》原著，都是经过市场检验的网络文学作品。

7 年连载时光，《赘婿》拿到了 500 万张推荐票。在 2017 年胡润原创文学 IP 价值榜上，《赘婿》位列第 77 位，《庆余年》还排在它之前。

不是说《上阳赋》不好，但和《甄嬛传》相比，前者在权谋和言情的基调上摇摆不定，结果两手都没硬起来。观众审美不断进步，单靠大明星和高超的制作水准，已经无法让他们满足。

剧本，毕竟是作品的根。腾讯 IP 不可谓不多，但扑街的电视剧也不少。所以，IP 在精而不在多。

当然，基数够大，精品数量毕竟会多一些。这一点，国内外都一样。

3

优酷还能东山再起吗？

说到流媒体大战，美利坚那疙瘩可比国内热闹多了。

Netflix、Disney+、HBO Max、亚马逊 Prime、苹果 TV+ 和 NBC 环球的 Peacock、ViacomCB 的 Paramount+，七雄混战，一团乱麻。

迪士尼还是名不虚传，Disney+ 推出才 16 个月，全球订阅人数就突破了 1 亿里程碑。

当然，Netflix 全球订阅用户数 2 亿，还是龙头老大。不过做到这一步，网飞花了 20 年。

这么来看，Disney+ 未来大概率弯道超车。我们并不意外，试看迪士尼旗下星光熠熠的 IP 阵容：漫威、星战、皮克斯、阿凡达、异形。做流媒体，根本是降维打击。

网飞是人们希望中优酷应该有的样子，家底穷怎么办？买！

从 2018 年开始，网飞每年投入上百亿美元于内容生产，去年投入了将近 200 亿。从韩剧、日漫到水浒传，量大管饱。

头部 IP 就那么多，早就被几大制片厂瓜分殆尽。网飞能白手起家打下半壁江山，证明人海战术不是没有用。这一点，腾讯学得很到位。

目前，国内小说大 IP 基本被腾讯拿下。字节和阿里虽然也开始做小说平台，不过脍炙人口的作品需要时间积累。名著就那么多，不能翻来覆去地盯着四大和金庸翻拍不是？

从腾讯视频到阅文再到新丽，去年，程武还进入了猫眼娱乐董事会。产业链上的 IP、制作、播出、发行，腾讯基本齐活了。

曾几何时，优酷还是国内流媒体网站的老大。《万万没想到》火遍全网时，腾讯视频和爱奇艺都还远远被优酷甩在身后。

然而数据显示，去年，优酷日活已经降至不及腾讯视频和爱奇艺的一半，后者日活都是亿级规模。

2018 年，优酷凭《这就是街舞》又火了一把，但年底优酷总裁杨伟东因受贿案被抓，刚露头的小火苗当头一盆冷水。

《这就是街舞》剧照

掌舵人思想都出了问题，也难怪优酷处处慢了一步。腾讯视频和爱奇艺之外，优酷身后还有 B 站、芒果 TV 等群狼环伺。去年 11 月，阿里斥资 62 亿元投资了芒果 TV。

如今，虽然优酷仍与腾爱并列第一梯队，但市占率已经屈居末尾。昔日龙头跌下神坛，让人不得不一声叹息。

“这世界很酷”，但优酷想要很酷地东山再起，只能说有点难。

4

尾声

其实，《上阳赋》收视惨淡，影后大可不必羞愧。这几年电影咖下凡扑街的例子不少了，周迅的《如懿传》、陈坤的《天盛长歌》一个比一个惨。

时代变了，服化道和摄影布景再精致，故事拖沓，情节不够爽，观众照样不买账。《上阳赋》68 集，其它两部一个 87 集一个 70 集，又长又虐，谁爱看？

《上阳赋》剧照

《赘婿》从正式官宣到上线只有一年，第一季 36 集，节奏不拖、爽点多、报仇不隔夜。

快，才是王道。

从拍摄到剧作，《赘婿》不说有美剧那味，起码是一次成功的模仿：人物性格鲜明、剧情紧凑、处处留悬念。《爱奇艺》出的几部网剧广受好评，大致也是这个思路。

有人担心，腾讯的流水线模式会把国产电视剧艺术水平越拉越低。其实大可不必，这毕竟是个娱乐至死的年代，漫威在全球呼风唤雨，不也基本都是爆米花？

说到底，比起艺术家的美誉，腾讯更想要的，应该是娱乐产业的长盛不衰。